我心想女孩子就是麻烦,为什么问题总是那么多?叫你别说话你就不要说话啊,真是罗嗦死了!
他们买完果篮,我爸爸掏钱付了帐,然后高高兴兴出门了。
我忍不住紧跟了两步,跟了出去。
我心里还一直在怀疑这是不是我爸爸,生怕自己看错了。等到了门口,光线非常好,我看得更清楚了,确定就是他。
他们两个站在门口等出租车,那女人显然有些冷,不停地跺着脚,高筒细跟的皮靴刨起了路面上的积雪。她留着披肩发,垂下来的两侧挡住了脸旁的绝大部分,所以我无法看清楚她到底长的什么样子。但她的身材把她出卖,她年龄一定不大,至少要比我爸爸小十几岁。
一刹那,爸爸在我心中的形象轰然崩塌了。
我怎么有这样一个父亲?这太……我原本以为我根本不在乎,我也从来没在乎过,包括我妈妈跑到城里来捕捉他的风流韵事的时候,我都保存着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但是,当他们活生生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我的心竟然刺痛不已。
我真想冲过去一把把他们推开,再大声地质问些什么。
然而,出租车来了。红衣女人先上了车,我爸爸也上了,车开了,开往未知的方向。
我抽了一下鼻子,才发觉外面好冷。
小乐显然看出了什么问题,但看着我的阴沉脸色,忍住了没有发问。
一直等出租车绕了一个弯子看不见了,我才反应过来,装成没事人的样子,说了句我们走吧。
爬楼梯的时候,小乐还是忍不住问:“刚才那两个人你认识啊?”
我说:“不认识,长得很象我认识的人,仔细看了看原来不是。”
她说:“哦。那女的我好象见过。有一次在舞厅里,我和勺子哥他们去跳舞,看见她在跳舞,跳得可疯狂了,很多人围着她跳,长得挺漂亮的。”
城里毕竟和我们镇子上不一样,它是个开放的花花世界,勺子哥他们几个偶尔会乘休息的时候去舞厅消磨时间。当时非常流行交谊舞,这个城市几乎大半的年轻人都习惯到舞厅里找朋友。
我应了一声没做反应。
敲门,门开了,曾嵘腰间扎着围裙出现在门口。
他笑容可掬地把我们让进房间里,房间里已经飘着一股饭菜的香味了。
我们换拖鞋的时候他热情地问:“这位是……”
我说:“我朋友小乐。”
我没有介绍她是我的同事,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难道是向他示威?
由不得我多想,路清远已经把饭菜端上桌子了,曾嵘仍旧在厨房里忙活着,我把水果递给路清远,他说了句你客气什么啊,真是的。
仿佛,我们的距离就在这瞬间拉远了,我们已经无法回到从前了,从前的日子,他把他那装着腌脆黄瓜丁儿的瓶子递给我,接过我给他的装着肉酱的瓶子的时候,我们那样自然而从容,无微不至与纯洁的友谊,而此刻,这样类似的细小的动作里却徒然增添了很多别样的味道。
小乐略显拘谨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眼睛同时观察着四周,余光尾随着路清远从厨房里进进出出。
她小声地说:“嘿嘿,小肖,你哥哥和你这个同学怎么象两口子啊?”
我冷冷地打断她:“你胡说什么啊,三八。”
她吐了一下舌头。
很快克服了环境陌生的感觉,她撸起袖子往厨房里进,说:“要不要我帮忙做点儿什么?”我倒忘了,她是做服务员的,端菜是她的本能。
我听见增嵘非常客气地对她说:“不用不用,快去看电视吧,我们马上就开饭,还有一个菜。”
这顿中餐确实非常丰盛,毋庸质疑曾老师的厨艺大有进步,哪怕我们两个是从饭店里出来的,仍忍不住赞叹他的手艺和用心。
但我们确实吃得是各怀心事,曾嵘一个劲儿地给我们夹菜,总是先给小乐夹完再给我夹,他和路清远客气得使我很痛苦,有个声音一直在我脑海里回响,完了,真的完了。
曾老师,你真的已经完全属于这个家了,完全属于路清远了。
我是多么悲哀啊,我所做的一切,荒唐而无知的一切,到底是为了爱还是为了使自己成长?
食不知道味的感觉,我很快结束了尴尬的面对,放下筷子点了一根烟。
踱步到阳台上,他们还没有吃完。
他们说:“你怎么不吃了,吃这么少就饱了?”
我应着,说已经吃饱了,实际上我根本就不饿,我有心思吃饭吗?
没有,我没有心思了,我不知道我要怎样去处理现在的一切,我只能抽烟,把背影留给他们,让他们以为我很快乐从容。
他们一定认为小乐就是我女朋友了,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啊,这样他们是不是就可以更安心了?
听见收拾碗筷的声音,小乐和路清远勤快地往厨房里搬运着。
曾嵘也叼起了一根烟,到了阳台上。
他站在我身边,和我一样把胳膊搭在阳台的扶手上。他说:“什么时候开始学会抽烟了?”
什么时候?我记不清楚了,我第一次抽烟应该是在表妹沙宣的怂恿下吧?事实上我根本不会抽烟也不想抽烟,但是这个时候,我不抽烟又能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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