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一次进入他,但我生理上并没有得到完全的享受,我一直在注意他的感觉,我快感的来源是他忍耐或快乐的表情。为此我几乎用上了所有的理论经验:很长时间的润滑和扩展、按摩前列腺、极缓慢的初次插入……他看着我满头大汗的样子颇有些于心不忍,说你就放松了干吧,我只能喘息着苦笑摇头,如果让他因为这个而受伤,我不会原谅自己。
最后他在我之前抵达了性的彼岸,全身颤抖抱着我不停的乱吻,那几秒钟内我满足得如同得到了全世界——他是我的,就算只在这一刻;而我的身体当时非常辛苦,可能因为太紧张所以迟迟释放不了,维持了很久的充血状态真是别提多难受,实在没办法……我只得自己解决掉,他问我到底怎么了,神勇得有些过分,我又是一阵尴尬的苦笑,他永远都不会知道我等这天等了多久,又会把这一天珍藏多久,这不仅仅是一次性交,而是我被他真心喜欢过的证明。尽管我不期望他会有什么贞操上的观念,可我希望他永远都记得这一天,曾经有一个男人,让他在接受的体位也能达到高潮。 我也相信,他这辈子都不会让第二个男人对他这么做,我是唯一“干”过他的人,这个说法非常粗鄙但很真实。我和他在这一点上应该一样,不是有真正的感情,绝不会躺在人下。
他在自尊上可能还是有点受损,完了以后老半天没说话,等到天快黑了才起来洗澡。反正我们俩个子差不多,他穿着我的T恤从浴室里慢腾腾的出来,我微笑着问他饿了吗,他略带幽怨的瞪我一眼:“……嗯,你去做饭!”
吃饱喝足,我们挤在那张小床上继续看片子,先前谁还注意得到它后来讲了什么?整个看完,我为黎耀辉高兴但也有些遗憾,何宝荣应该是爱他的,如果他们再重新开始的话又会怎样呢?
说了会话,李唯森犹豫着告诉我他嫂子前几天生了孩子,是个女孩,言下之意就是他作为家里最后的希望,肯定得结婚。
我笑笑让他接着讲,他眼神有点混乱的看着我:“在我心里你跟别人是不一样,所以……我更不能骗你,我放不下你,但也放不下她……起初我没想跟她认真,可她对我太好了,我……我脑子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做,你比我成熟,还是你帮我拿主意吧?”
现实真是来得太快,他居然让我告诉他怎么做,难道我说你干脆甩了她,一辈子别结婚?
想了好一会儿,我尚算冷静说起那老一套,他大声拒绝了我,任性与自私的脸在我眼里依然可爱。
我第三次苦笑,告诉他我不能接受,他理直气壮的质问我:“你将来不是也得结婚吗?”
“我不会。你忘了我是个同性恋?我这辈子都不会结婚,我决定了,所以……你还是听我的好了。”
“我说了我做不到!……算了,我不跟你吵,我回去好好想想,改天再找你,你休息吧。”
说完这句话,他快速的换上衣服离开了我家……看得出来,他在拼命压抑跟我大吵一架的冲动,留下的我看着一床凌乱,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第七章
“高郁,你告诉我,你为什么非得这样?”
“……我本来,就是这么个人。”
久违的失眠再次造访,那天我又一整晚睡不着,收拾屋子的时候我把那版《春光乍泄》锁进抽屉,对自己先前的感慨颇有几分嘲讽,事不关己可以遗憾宽容,临到自身却那么死心眼,我的任性和自私并不比李唯森少。我对他做的事不过是对自己的一个补偿,为我的过去几年划上完美的句号,好让自己可以无憾的离别。
我在午后的阳光下微笑着拥抱了他,对他许下永不相忘的期望然后放弃他,这样的我早已不是当初爱他到无争无欲的那个少年,跟他作爱的时候我所想的是:我们没有以后,今天就是完结,因此才能有条不紊的做完一切,他那句“喜欢”的意义仅在于“曾经”,我的人生决不会为这句话而有所改变——曾经……我的爱不再是单恋,他也爱过我,我们曾经是一对恋人,期限是一个下午……这就是他和我之间的全部,我一生中快乐的巅峰,尽管我看似浪漫的用心实际上非常卑劣。
两天之后我接到他的电话,内容是借出差的机会约我一起去四川玩,为期十天左右。
我想了一下,告诉他我有工作要忙,任他缠了老半天也不松口。我听见他在电话那头狠捶桌子的声音,随后是一句充满火药味的话:“你不去我就找别人去了!”
其实我当然有空,但我很明白一件事:如果这次我去了,就是默认了他的“提议”,我看不到自己的脸色,只能拼命控制语调力求其轻柔和缓:“……行啊,祝你们玩得开……”
“心”字尚未出口,听筒里只剩盲音——他很性格的摔掉了我的电话。
把无辜的电话慢慢压好,我又开始收拾屋子,从厨房到客厅、从房间到浴室;扔垃圾、整理书柜、把窗户抹得一尘不染……平时没干完的活儿一会儿全干了,等拖地拖到第四遍,我实在找不出什么没做完的,只得把音箱音量开得很大,狂听了一下午摇滚,墙壁上时不时传来“咚咚”的敲击声,我也没搭理一次。
十天,仿佛很短可也太长,我一再压抑自己揣测他们都做了些什么,跟朋友在酒吧我经常走神,那暗蓝色的灯光从来没这么讨厌过,我总是拉他们早早换个地方喝酒,路边的大排档才能高高兴兴待着。
熬了一个星期,我的黑眼圈越来越明显,小川看见我的时候吓得跳起来问我:“你撞邪了?”
我说没什么,这几天忙着跟人打牌,赢了不少,他给我当头一喝:“你疯了!什么不好玩迷上赌博!”
除了后悔找错借口我还能怎么样?为了这个谎言我对小川发了几百次誓:罪孽深重、洗心革面、下不为例、天地作证……为什么我总会作茧自缚呢?难道这也是天生的?
李唯森走后的第八天,我终于接到了他的电话:“高郁,出来吃饭,我回来了。”
在一个颇为高档的饭店,他点好了情侣套餐坐在靠窗的位子上等我,那样子看起来既不象要谈判,也不象要斗狠,甚至还笑得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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