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七年的兄弟,七年的爱人(7)

以前哥哥的严厉只在辅导我功课的时候体现，生活中一直对我呵护备至。而现在却反过来了，由于在学习上的转变，哥哥很少在辅导我功课时严厉了。生活中哥哥会在很多意想不到的情况下，生气发火。每次他生气发火都会一声不吭的往外走，而我就会低着头，紧紧的跟着他，时不时的引他说话，他却从来不回应。我就这么一直跟着他，他就这么一直沉默的走着。我们就以这样的方式走遍了全城的大街小巷。当时我的心情已经不能用糟糕来形容了。我总在想下次什么时候哥哥会爆发，还会这样一声不吭的带着我转圈。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终结。可我更害怕的是，哥哥什么时候会无法原谅我的错误，离开我一去不回头。

大多这样的沉默之后回到家回到床上，哥哥就会恢复，继续和我相拥而眠，温和的跟我说，以后不要做同样的错事之类的话。这就算是一次冷战的结束。也只有那个时刻我悬着的心才会放下来。

记得有一次，我实在受不了爆发了，大声的吼了出来，用尽全身的力量吼了出来。把妈妈都吓了一跳，赶紧跑到我的房间搂着我，问我怎么了。当时我的已是泣不成声，妈妈以为我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旁的哥哥，也傻了，不知所措。

我真是块木头，我居然没能体会到兄弟情之外的爱。我无法想象哥哥的痛，无法想象他那么多年的纠结。我只知道，那些年我过的提心吊胆，却无法体会他的痛比我深千倍万倍。我不止一次的想，如果当时我觉察了，我们的结果会是怎样，我们就不会有这么多年的痛苦。就不会有这样的折磨。

我真笨，哥哥真苦。

19.自从有了哥哥之后，在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我们一天也没有分开过。每天一起学习一起吃饭，一起聊天，一起睡觉。我们的生活我们的生命都紧密的交融在一起。看到对方听到对方说话成了生活的一部分，成了一种习惯。

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地，我们偶尔开始提及哥哥毕业的话题，每次想象半年后的分别我们都感到莫名的悲伤，甚至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我们会一辈子都这样好吗?”哥哥经常这么问我。

“当然会啊，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也无论将来我们身在何处，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兄弟，你都是我最亲的人。”我总是这么回答。

每次我都是这样回答哥哥这个问题，可是，哥哥还是经常这样问我。

“如果你将来的老婆，嫉妒我们的关系怎么办啊?”一个周六是晚上，我们在去吃麻辣烫的路上，哥哥突然问我。

“我才不在乎呢，我一定不会让她妨碍我们的关系的。”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在我心里也确实是这么想的，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影响我和哥哥的感情。

“傻瓜， 哪有你想得那么简单”哥哥浅浅地一笑，似乎是自言自语。

有几次我们谈到了类似的话题，我甚至说过将来我们结婚了，还要像现在这样一起生活。

我是个很喜欢唱歌的人，每次我学会一首新歌，总是喜欢第一时间唱给哥哥听。当时我却没有在意我所唱的几乎都是情歌。

后来我们每当忆及这段时光的时候，哥哥总是说，他很搞不懂为什么我总是对他唱情歌，让他总是觉得我对他似乎不只是兄弟之间的感情，可是，却又做出类似在课本的扉页画上一个裸女或者偶尔风传我和某某女生交往的此类让他绝望的事情，这样的感觉反复折磨着他，让他不知所措。

是我太大条了吗?还是一些感觉我无法认知，因此也无法识别。

在那个年代，生活中网络还没有普及，身边更没有宅男、腐女，我的意识里更是没有同性爱这个概念。因此，我从来就没有想到原来男人之间也可以有爱情。以为爱情就是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之间才会发生的事情。而男人之间，最亲密的关系就是兄弟。

我想，如果当时的我们生活在如今这样的环境，那我们之间一定会少走多少弯路，我们会少吃多少苦啊。

在那个纠结的岁月，这也许就是一切悲哀的根源吧。

20.每年入冬的时候我都会感冒，一感冒就会发烧，而且一来没有一个星期就不会好。97年的冬天来的特别早，期末考试前夕，整个小城都披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雪。好大雪啊!

记忆中小时候的冬天都是银装素裹的，可现在不管是老家还是现在居住的城市，都很少见到白雪覆盖的场景了，对此我有些小小的失落。

“冬天下大雪，对庄稼有很大的益处。雪水渗透到地下能冻死很多在地下越冬的害虫，来年的害虫就会少一点了”哥哥告诉我。

入冬的时候哥哥给我们各买了一件棉袄，黑白相间，很好看，我非常喜欢，感觉自己第一次如此喜欢这件衣服。更重要的是我和哥哥的棉衣是一模一样的。也就是从这一年开始我就再也没让爸妈给我买过一件衣服了，我一直到今天所有的衣服都是哥哥替我选的。

和寒冷同时抵达的是我的感冒，病毒性感冒。这种感冒来的特别厉害，而且传染性很强，在我感冒期间同样和哥哥喝一个杯子，用一条毛巾，用一把牙刷。(直到如今我们都是这样)。迅速的哥哥也染上了感冒病毒。

那段日子，我每天都要和哥哥一起去南大街的一个诊所去打点滴。后来哥哥先好了，可还是每天都在诊所陪我，给我转热水袋捂手。看到这个场景老板娘总是会感叹下“你们兄弟两感情真好!”

在没有完全康复的情况下，我们结束了期末考试。

寒假开始了。

爸妈同意了我去哥哥家过寒假，后来在我的强烈要求下，爸妈甚至同意了我在哥哥家过年。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年是那样的顺利，没有到任何阻拦，而以后每年过年都会为去哥哥那过年和家里闹的不愉快。

伴着鹅毛大雪，爸爸的一个朋友开车送我们回去。

带着很多衣服和零食，我们再次回到了农村老家。虽然感冒没有完全好，但是想到很快就又要回那里我还是很开心。

从我去开始一直到临近过年，我一直呆在床上，没有下地一步。

哥哥的妈妈经常说我像过月子一样。而哥哥每天都是张罗着做一些拿手的好菜。等吃饭的时候就端到我床上，让我坐在床上吃。即使在那样的寒冬，我都没有感到一丝寒意，是床的温暖更是哥哥的温暖。

那段时间，感觉哥哥的心情似乎比平时好了很多，再也没有莫名的烦躁。我的心情也好了很多，每天照例看哥哥的藏书。还是从三国、水浒开始，渐渐的开始看一些国外的小说，最早看的是“莫泊桑短篇小说全集”，后来看了“红与黑”。看完后经常和哥哥一起讨论书中的情节云云。